第二十章 掩飾真我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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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掩飾真我的面具
客廳上，香穗子和土浦梁太郎對峙著，一個臉色凝重，一個心神不寧，過了半晌，香穗子才開口說：
“可以請你幫我把這兩袋東西搬到廚房嗎？”
“這個先給你。”
土浦緩了臉色，把手裏的譜子先遞給了她，再拎起兩袋零食跟她一起走去廚房。
把東西在廚房裏擺好，琴盒放在了桌子上，香穗子拿起水壺燒熱水，一邊說：
“你有什麽想問的？”
土浦梁太郎默默地打開放著茶葉的櫃子，拿出了一盒綠茶，放在桌上：
“也沒有太多想問的，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我一直覺得你讓我很眼熟了。”
“是嗎？為什麽？”
緊張的時候做些事果然可以讓情緒慢慢緩和，香穗子這樣想著，一邊盯著熱水壺，一邊問。土浦拿了兩盒茶包，再拿來兩個杯子，把茶包分別放進去備用，才說：
“我聽過你的演奏，小時候，在內田老師的師生沙龍音樂會上，我記得你當時演奏了一首莫紮特。”
“都是那麽久遠的事情了，你竟然還記得我當時彈了什麽。”
水燒開了，香穗子往兩個杯子裏倒上滾燙的熱水，兩人一起盯著水由透明變成淺綠。土浦忽然輕笑：
“我印象很深刻，因為你當時彈得特別好，我媽媽告訴我，你是內田老師最喜歡的學生，特別有天分。”
“你過獎了......”
香穗子聽著土浦的話，內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我不覺得我很有天分，如果有天分，我也不會來普通科了呀。”
土浦梁太郎皺眉，忽然問她：
“你在掩飾什麽呢？”
“我？”
香穗子一驚，猛地看向土浦梁太郎，而對方只是一臉嚴肅的看著她，說：
“你並不是真心地想逃離音樂的對嗎？你對比賽的態度，對練琴的態度，都讓我感受到了你對音樂的熱愛，日野香穗子，你在想什麽？”
“......”
少女沈默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發現太燙，又將它放下，說：
“那你呢，你為什麽逃避鋼琴？”
“我......”
土浦梁太郎忽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也沒有資格去質問她，因為他也是一樣，他們都在逃避。
香穗子嘆了口氣，幽幽地說：
“從小到大，我們沒日沒夜地練習，然後回課，上臺，參賽，然後繼續下一輪的練琴，回課，參賽......我覺得有些迷茫，也有些累。這一次校內比賽，若不是因為被選上了，我大概也不會去思考我到底還要不要繼續音樂的事情的。”
“所以你僅僅是因為一成不變的生活讓你感到厭倦？”
土浦這樣問，香穗子想了想，搖頭:
“也不是一成不變，也沒有厭倦，還是有非常非常多快樂的事情。很好的導師，優秀的學長學姐，因為音樂認識的朋友們，這些都是我珍貴的回憶......”
“既然有這麽多美好的東西，為什麽要放棄音樂呢？你原先，是桃丘附中的吧？”
土浦梁太郎忽然問道，香穗子驚訝了:
“這你都知道？”
“我媽媽曾經告訴我，你考上了桃丘附中，本來我之前也要考，但是因為一些事情，我拒絕了。”
土浦眼神有些晦暗，香穗子頓了頓，決定不去深究。
“附中很好，我很喜歡。”
“那你為什麽要來星奏上普通科？”
土浦這樣問道，香穗子又端起茶杯，發現熱度剛好，她喝了一大口，才說：
“你就當我是青少年叛逆。”
“你都十七了，還叛逆？”
土浦明顯不信，香穗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那不然呢？難不成我得說我腦子進水了才選擇了普通科，然後還轉不了學這種話嗎？”
“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土浦也喝了一口茶，香穗子放下茶杯，托著下巴說：
“我會繼續走音樂的道路，我已經想好了明年就去考巴黎國立音樂學院。”
“.....我忽然覺得我白擔心了。”
土浦梁太郎覺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
“你也不算白擔心，我之前的確有想過要放棄，但是我有很重要的前輩們在歐洲等著我，我可不能辜負他們的期待。”
如果辜負了千秋真一和野田妹的期望，香穗子覺得自己再次見面之時會被兩人來個混合雙打再加個墳頭蹦迪。
“那你加油，在那之前，第二次比賽也加油。”
土浦放下心來，香穗子看了他一眼，忽然說：
“不許把我會彈鋼琴的事情說出去！”
她眼神尖銳地盯著土浦，對方被她盯得渾身僵硬：
“知道了......你怎麽忽然這麽霸道？”
是他的錯覺嗎？他覺得香穗子好像忽然卸下了一個面具似的，性情也有了些變化。
香穗子把自己的茶喝完，茶包扔掉，茶杯洗好，才說：
“習慣就好，有時候真我可不是那麽容易被人接受的。”
她其實一直都有些藝術家一樣的神經質氣息，只不過平常都被她溫和的笑容掩蓋了起來。現在土浦發現了她的馬甲，她忽然就覺得輕松了許多。
“我會試著習慣的。”
土浦梁太郎也把杯子洗幹凈了，然後他叫住香穗子的背影，說：
“可以讓我聽聽你的鋼琴演奏嗎？”
香穗子站定，轉身看著他，笑了：
“好啊。”
土浦和香穗子在204琴房度過了愉快的一個下午，他們互相彈琴給對方聽，互相評價互相交流，香穗子快樂地仿佛回到了初中的時候。等到回過神來，晚飯時間又到了。
兩人從204一起出來，正好碰上了從201出來的月森蓮。清冷的少年看見他們，微微點頭：
“看起來同為普通科，你們更聊得來。”
“餵，你這話什麽意思？”
土浦梁太郎本就跟月森互相看不順眼。
“沒什麽意思，或者說，你能聽出別的意思我很驚訝。”
月森蓮轉身要走，土浦氣得想打人，但是又覺得這樣沒意思。
“哇，看來你們兩個真的很不對付了。”
香穗子全程圍觀，老實地做一個吃瓜群眾。
“哼，幸好參賽者就月森蓮一個是這種鬼樣子，要是其他人都是這樣，我真的會退賽的。”
“別氣了別氣了，請你吃零食。”
香穗子很不真誠地“安慰”了一句，土浦聽到，又轉而吐槽她：
“借花獻佛用的那麽順手，你也很讓我佩服。”
“......蒼天大地，我什麽都沒說，你的炮火請不要對著我。”
香穗子覺得自己很無辜，兩人插科打諢，在房間門口分道揚鑣，各自放好東西才去餐廳。
水野太太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香穗子到了以後，本著戰友情誼，她選擇了坐在土浦梁太郎身邊，她剛一落座，就覺得自己被盯上了，她心裏有些慌，順著這股視線看去，就看見柚木梓馬坐在對面看著她，笑得像一朵花一樣燦爛，她這才看見他的身邊有一個空位。
香穗子瞬間冷汗：大哥......我又沒有心靈感應，我也不知道您是不是要讓我坐您隔壁呀。
“你怎麽了？”
土浦梁太郎看見香穗子一直看著對桌不動，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沒什麽，今天練琴練得多，有些恍惚而已。”
“哦，好吧。”
土浦不疑有他，於是等到最後進來的志水桂一落座，大家就開始吃起晚飯。
已經是合宿第二個晚上了，參賽者們之前也比以前更熟悉，氣氛還算熱絡，柚木梓馬今晚也沒有問什麽尖銳問題攪亂平靜的湖水，他只是看著對面一直在小聲說話的兩個人，嘴角上揚，眼神卻是不悅的。
土浦看起來和香穗子聊的很開心，他們一邊說話，一邊笑，偶爾可以看到少女會伸手用拳頭捶一下土浦，而土浦就假裝吃痛向她求饒。
感情很好嘛......日野香穗子......
柚木梓馬忽然覺得他的玩具有些不聽話，這種有些失去掌控的感覺令他有些不悅。
“誒？柚木？你怎麽不吃了？”
坐在他身邊的火原和樹好奇地問，柚木回過神，一如既往笑地溫和：
“我剛剛在想事情。”
“哦，那就好。”
火原不再多想，問了一句就不再關註柚木梓馬了。
柚木梓馬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湯，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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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上，香穗子和土浦梁太郎對峙著，一個臉色凝重，一個心神不寧，過了半晌，香穗子才開口說：
“可以請你幫我把這兩袋東西搬到廚房嗎？”
“這個先給你。”
土浦緩了臉色，把手裏的譜子先遞給了她，再拎起兩袋零食跟她一起走去廚房。
把東西在廚房裏擺好，琴盒放在了桌子上，香穗子拿起水壺燒熱水，一邊說：
“你有什麽想問的？”
土浦梁太郎默默地打開放著茶葉的櫃子，拿出了一盒綠茶，放在桌上：
“也沒有太多想問的，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我一直覺得你讓我很眼熟了。”
“是嗎？為什麽？”
緊張的時候做些事果然可以讓情緒慢慢緩和，香穗子這樣想著，一邊盯著熱水壺，一邊問。土浦拿了兩盒茶包，再拿來兩個杯子，把茶包分別放進去備用，才說：
“我聽過你的演奏，小時候，在內田老師的師生沙龍音樂會上，我記得你當時演奏了一首莫紮特。”
“都是那麽久遠的事情了，你竟然還記得我當時彈了什麽。”
水燒開了，香穗子往兩個杯子裏倒上滾燙的熱水，兩人一起盯著水由透明變成淺綠。土浦忽然輕笑：
“我印象很深刻，因為你當時彈得特別好，我媽媽告訴我，你是內田老師最喜歡的學生，特別有天分。”
“你過獎了......”
香穗子聽著土浦的話，內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我不覺得我很有天分，如果有天分，我也不會來普通科了呀。”
土浦梁太郎皺眉，忽然問她：
“你在掩飾什麽呢？”
“我？”
香穗子一驚，猛地看向土浦梁太郎，而對方只是一臉嚴肅的看著她，說：
“你並不是真心地想逃離音樂的對嗎？你對比賽的態度，對練琴的態度，都讓我感受到了你對音樂的熱愛，日野香穗子，你在想什麽？”
“......”
少女沈默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發現太燙，又將它放下，說：
“那你呢，你為什麽逃避鋼琴？”
“我......”
土浦梁太郎忽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也沒有資格去質問她，因為他也是一樣，他們都在逃避。
香穗子嘆了口氣，幽幽地說：
“從小到大，我們沒日沒夜地練習，然後回課，上臺，參賽，然後繼續下一輪的練琴，回課，參賽......我覺得有些迷茫，也有些累。這一次校內比賽，若不是因為被選上了，我大概也不會去思考我到底還要不要繼續音樂的事情的。”
“所以你僅僅是因為一成不變的生活讓你感到厭倦？”
土浦這樣問，香穗子想了想，搖頭:
“也不是一成不變，也沒有厭倦，還是有非常非常多快樂的事情。很好的導師，優秀的學長學姐，因為音樂認識的朋友們，這些都是我珍貴的回憶......”
“既然有這麽多美好的東西，為什麽要放棄音樂呢？你原先，是桃丘附中的吧？”
土浦梁太郎忽然問道，香穗子驚訝了:
“這你都知道？”
“我媽媽曾經告訴我，你考上了桃丘附中，本來我之前也要考，但是因為一些事情，我拒絕了。”
土浦眼神有些晦暗，香穗子頓了頓，決定不去深究。
“附中很好，我很喜歡。”
“那你為什麽要來星奏上普通科？”
土浦這樣問道，香穗子又端起茶杯，發現熱度剛好，她喝了一大口，才說：
“你就當我是青少年叛逆。”
“你都十七了，還叛逆？”
土浦明顯不信，香穗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那不然呢？難不成我得說我腦子進水了才選擇了普通科，然後還轉不了學這種話嗎？”
“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土浦也喝了一口茶，香穗子放下茶杯，托著下巴說：
“我會繼續走音樂的道路，我已經想好了明年就去考巴黎國立音樂學院。”
“.....我忽然覺得我白擔心了。”
土浦梁太郎覺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
“你也不算白擔心，我之前的確有想過要放棄，但是我有很重要的前輩們在歐洲等著我，我可不能辜負他們的期待。”
如果辜負了千秋真一和野田妹的期望，香穗子覺得自己再次見面之時會被兩人來個混合雙打再加個墳頭蹦迪。
“那你加油，在那之前，第二次比賽也加油。”
土浦放下心來，香穗子看了他一眼，忽然說：
“不許把我會彈鋼琴的事情說出去！”
她眼神尖銳地盯著土浦，對方被她盯得渾身僵硬：
“知道了......你怎麽忽然這麽霸道？”
是他的錯覺嗎？他覺得香穗子好像忽然卸下了一個面具似的，性情也有了些變化。
香穗子把自己的茶喝完，茶包扔掉，茶杯洗好，才說：
“習慣就好，有時候真我可不是那麽容易被人接受的。”
她其實一直都有些藝術家一樣的神經質氣息，只不過平常都被她溫和的笑容掩蓋了起來。現在土浦發現了她的馬甲，她忽然就覺得輕松了許多。
“我會試著習慣的。”
土浦梁太郎也把杯子洗幹凈了，然後他叫住香穗子的背影，說：
“可以讓我聽聽你的鋼琴演奏嗎？”
香穗子站定，轉身看著他，笑了：
“好啊。”
土浦和香穗子在204琴房度過了愉快的一個下午，他們互相彈琴給對方聽，互相評價互相交流，香穗子快樂地仿佛回到了初中的時候。等到回過神來，晚飯時間又到了。
兩人從204一起出來，正好碰上了從201出來的月森蓮。清冷的少年看見他們，微微點頭：
“看起來同為普通科，你們更聊得來。”
“餵，你這話什麽意思？”
土浦梁太郎本就跟月森互相看不順眼。
“沒什麽意思，或者說，你能聽出別的意思我很驚訝。”
月森蓮轉身要走，土浦氣得想打人，但是又覺得這樣沒意思。
“哇，看來你們兩個真的很不對付了。”
香穗子全程圍觀，老實地做一個吃瓜群眾。
“哼，幸好參賽者就月森蓮一個是這種鬼樣子，要是其他人都是這樣，我真的會退賽的。”
“別氣了別氣了，請你吃零食。”
香穗子很不真誠地“安慰”了一句，土浦聽到，又轉而吐槽她：
“借花獻佛用的那麽順手，你也很讓我佩服。”
“......蒼天大地，我什麽都沒說，你的炮火請不要對著我。”
香穗子覺得自己很無辜，兩人插科打諢，在房間門口分道揚鑣，各自放好東西才去餐廳。
水野太太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香穗子到了以後，本著戰友情誼，她選擇了坐在土浦梁太郎身邊，她剛一落座，就覺得自己被盯上了，她心裏有些慌，順著這股視線看去，就看見柚木梓馬坐在對面看著她，笑得像一朵花一樣燦爛，她這才看見他的身邊有一個空位。
香穗子瞬間冷汗：大哥......我又沒有心靈感應，我也不知道您是不是要讓我坐您隔壁呀。
“你怎麽了？”
土浦梁太郎看見香穗子一直看著對桌不動，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沒什麽，今天練琴練得多，有些恍惚而已。”
“哦，好吧。”
土浦不疑有他，於是等到最後進來的志水桂一落座，大家就開始吃起晚飯。
已經是合宿第二個晚上了，參賽者們之前也比以前更熟悉，氣氛還算熱絡，柚木梓馬今晚也沒有問什麽尖銳問題攪亂平靜的湖水，他只是看著對面一直在小聲說話的兩個人，嘴角上揚，眼神卻是不悅的。
土浦看起來和香穗子聊的很開心，他們一邊說話，一邊笑，偶爾可以看到少女會伸手用拳頭捶一下土浦，而土浦就假裝吃痛向她求饒。
感情很好嘛......日野香穗子......
柚木梓馬忽然覺得他的玩具有些不聽話，這種有些失去掌控的感覺令他有些不悅。
“誒？柚木？你怎麽不吃了？”
坐在他身邊的火原和樹好奇地問，柚木回過神，一如既往笑地溫和：
“我剛剛在想事情。”
“哦，那就好。”
火原不再多想，問了一句就不再關註柚木梓馬了。
柚木梓馬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湯，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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